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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2 节 龚如心寻夫（第1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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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1、是否还活着？

当时，台湾媒体也在报道中称，当局在公布的案情中指出，王德辉于4月10日被绑后，匪徒原本狮子开大口，索要10亿美元，惟收到6000万美元后，突然再没联络王的家人。这两个信息源都不准确，从香港警方公布的案情来看，匪徒从一开始就没有提出过10亿美元的赎金，而最后也没有收到6000万美元，这两个数据都被夸大了。

台湾「调查局」是在追查巨款来源时，从疑犯口中得知绑架案，而「调查局」在召开新闻发布会时，也一度呼吁绑匪，尤其是案中主犯钟维政念及其子在台北被捕，和基于人道立场释放人质王德辉。

而实际上，此时的钟维政和黄寿，已经挟着2亿新台币的部分赎金各自潜逃了。

这时留下一个疑问。即台湾「调查局」在公布侦破「绑架案」时，曾向疑为匪首的钟维政呼吁释放当时仍没有任何信息的王德辉。而这时钟维政在得知其子在台湾被捕后，就同黄寿一同逃亡了，也有可能他们是各自逃亡，但差不多在同一时间消失的。无论钟维政逃到哪儿，他一定会高度关注媒体上的关于「王德辉绑架案」的进展，那么台湾「调查局」关于要求绑匪释放王德辉的信息，并且明确提及要他念及其子在台湾被捕，这句话是有一定压力的，钟维政也一定会收到这个信息。

那么钟维政既为匪首，整个绑架计划都是由其策划，所有绑匪也是由其招募或指使同伙招募的，整个行动又是在其指挥下进行的，从其儿子也被台湾「调查局」抓获，从念及其子的量刑考虑，同时自己也在逃亡中，这时如果释放王德辉回家，无论是对其儿子和自己，应该都是有利的，可王德辉为什么就是没有被释放，还是这个时候，王德辉已经出意外了，这是人们的疑问？

我想，有两个可能，一是，王德辉那时确实如绑匪们所说的那样，被推下大海了，钟维政无法释放王德辉了。二是，由于案件被钟维政设计得太复杂，实际上从绑架案一开始就失控了。后来，钟维政根本无法控制整个案件的进展，更无法指令被送上台湾远洋渔船上的人，释放王德辉。

到这里又出现了第三个疑问，这艘台湾远洋渔船上的人，后来都到哪儿去了？王德辉有没有可能被他们带走了？所以后来才会出现王德辉在东南亚某个国家，或在某一海岛上，过着与世隔绝生活的传言。

这是我在收集研究所有资料中，一直在苦苦寻找的一个重要情节。我查阅了所有在台湾和香港两地受审的疑犯名单，包括台湾那些没有参加绑架案，但参与了洗黑钱的人，从中没有发现有一个人是那艘台湾渔船上的。

这桩绑架案一共涉及了三条船，前面两条是郑十五的舢舨和曾向洪的「咕仔」船，都被香港警方找到了，并且抓住了涉事船主。可在台湾被起诉的人当中，我没有找到一个这艘远洋渔船上的人，而他们是最后与王德辉在一起的人，如果王德辉在渔船上被推下大海，他们既可能是行凶者，也一定是目击者。但，就是没有找到一个当时在台湾渔船上的人，哪怕是一个普通船工。

这也是王德辉到底死没死，和后来不时地出现王德辉还活着的迹象，留下了最大的悬念。

台湾「调查局」侦破案件后，根据台湾法律规定，将案件移交给了台北地检署。

1990年7月13日，台北地检署检察官苏南恒宣布，与王德辉被绑案有关的洗黑钱案，经过两个半月地检署检察官侦查后最终侦结。程其源及钟华涉嫌参与绑架王德辉，并向其家人勒索赎金，被控以「掳人勒赎罪」。在台湾的「掳人勒赎罪」就是「绑架罪」。台北地检署经过侦查，最后没有认定钟维政的儿子钟志能参加了绑架犯罪，所以没有以「掳人勒赎罪」提起控罪；对黄德旺、孙福祥，杨逢时，张秀珍及钟维政的儿子钟志能等人，则以在台湾洗黑钱犯罪活动，被控以「寄藏赃物罪」。

在台湾的6名疑犯，包括程其源、钟华在地检署应讯时，均表示他们对于在香港发生的绑架勒索事件全不知情，对于他们所处理的是赃款也不知晓。

因为「掳人勒赎罪」在台湾的刑法会判得很重，如果致死人命可能会被判处死刑，目前王德辉「失踪」，而在香港被捕的绑匪们，有人声称王德辉被推下了大海，那也就是说，人质已经死了。所以，程其源和钟华都非常害怕，他们所采取的脱罪策略，就是声称对香港的绑架案不知情。

同时，在台湾所有涉及案件的疑犯，包括钟维政的儿子钟志能，全部申明自己不知道香港的绑架案，以逃避被追究为「掳人勒赎罪」。

这其中可能有人不知道在香港绑架了王德辉，例如台湾方面参与洗钱的人。因为程其源在找到他们时，并不一定会告诉他们，这笔巨款是绑架的赎金。但，这些人辩称不知道他们所洗的是赃款，这显然是不说实话，这么一大笔巨额资金，如果不是赃款，为什么要通过不合法的渠道进行洗钱，这显然是说不通的。

1990年12月10日，台湾媒体再次报道了有关王德辉被绑架案的重磅新闻，醒目的标题为《王德辉被绑架八个月疑藏菲律宾》，新闻要素十分吸引人。报道中称，王德辉被绑架案中的主犯钟维政、黄寿及杜斯春仍然在逃，他们欲再度用越洋电话，以王德辉还在他们手上为由，向王德辉家人索取高达10亿新台币（约2.7亿港币）。并在报道中说明，三名主犯于案发后，连同人质趁船四处逃亡，而且不断转换藏身之所，据说他们曾潜入内地藏匿，然后辗转逃至菲律宾。由于早前的大部分赃款被台湾当局起回，惹起他们不满，再度向王德辉的妻子龚如心以王德辉的安危为要挟，勒索巨款。

这篇报道的内容十分震撼，一是说王德辉还活着，被绑匪带到了菲律宾，二是三个主犯钟维政、黄寿、杜斯春在一起，还在继续勒索王德辉的家人。

这又让人们觉得王德辉可能还活着。这就引出了另一个问题，即绑匪们和心怀不轨的人，也需要让王德辉的家人龚如心和社会大众，都感到王德辉可能还活着，这样，他们才可以继续以此勒索金钱。而实际上，社会上一直有人对此不怀好意。甚至于曾经参与绑架王德辉被绳之以法的人，刑满出狱后，再次以知道王德辉的下落，隐匿在暗处欺骗龚如心，图谋钱财。

各种因素纠合在一起，就使王德辉还活着的传言一直不断。王德辉的生死一直是香港社会关注的热点，也一直是媒体报道的热点。多年来，媒体一直不时地报道这种传言，使绑架王德辉案，变成了一个无法落幕的连续剧，不时地有新内容出现，吸引着全社会的眼球，始终是一个关注度极高的热点。

就是到了龚如心已经离世了，在她的丧礼上，王德辉仍然是人们关注的话题，所以，才有我的朋友香港记者胡德立进入灵堂，寻找疑问的答案。

52、害人者下场

王德辉的生死无法落幕，但作为「王德辉绑架案」却不能没有法律判决的结果。

台北地方法院于1991年4月10日，完成一审判决。

这一天正是王德辉被绑架整整一年，还是没有他下落的消息，可参与绑架和洗钱的人，确在这一天被法院宣判，不知是不是法官有意为之。

钟维政的儿子钟志能，最后被判了「寄藏赃物罪」，并获减刑一半决定监禁两年半。而黄德旺、杨逢时及张秀珍被判了「搬运赃物罪」，在台湾「搬运赃物罪」比「寄藏赃物罪」量刑要轻，因而三人同时获减刑一半，均判为监禁一年；对孙福祥的参与，法官认为他确实对洗黑钱不知情，被判了无罪释放。可见，对参与王德辉绑架案洗黑钱的人，法官基本都轻判了。

一审判决，对于有关绑架王德辉的部分，法官认为仍有待进一步调查，所以对涉案的程其源及钟华没有裁决，等待进一步的证据收集。

不久，台湾又传来重大新闻，有媒体报道称，从黑道上传来的消息，相信外号叫「杜皮」的杜斯春，已经被同伙灭口了，所以一直找不到杜斯春。这让「王德辉被绑架案」又披上了一道神秘阴森的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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彩。

其实，台湾「调查局」一直没有放松对杜斯春的追捕，因为，杜斯春不仅参与了王德辉被绑架案的洗钱，并带走了部分赃款，而且虽然这次侦破的是杜斯春参与的洗黑钱案，但杜斯春也怀疑参与了走私枪械，所以「调查局」一直在追捕杜斯春归案。

经过一段时间的国际通缉，「调查局」的办案人员，终于在马来西亚发现了匿藏的杜斯春。

1992年1月28日，「调查局」对外公开宣布，已于1月27日由当局追缉外逃经济罪犯协调小组，在马来西亚逮捕了杜斯春，并于第二天下午经由香港，押回台湾。台湾方面最后一个涉及王德辉绑架案洗钱的案犯终于落网。

「调查局」称，在绑架王德辉案曝光后不久，确实曾一度有传闻指杜斯春已遭同党杀人灭口，但无法证实，因他涉及台湾枪械走私案，「调查局」故一直以「枪炮弹药刀罪」之嫌通缉杜斯春，最后终于在马来西亚发现了他，并且将其抓捕归案。

杜斯春被捕后，也尽量设法摆脱与绑架王德辉有关。他供称，自己并不知道绑架王德辉的事，也不知道最后赎金的下落，更不知道王德辉后来的下落，表示他只是负责洗钱，洗成后他拿了2.1亿多新台币，其中被调查单位扣查了1.8亿多元，故潜逃时只带了3000多万新台币，后来在一年多的逃亡生活中，钱花完了。杜斯春一再强调，当时他并不知道那些钱是勒索的赎金，一再说明自己不知道绑架王德辉。

杜斯春毕竟是黑道上一个高手，当巨额赎金从银行里洗出来后，程其源他们还在将现金放在宾馆里没有运走时，杜斯春就已经直接从银行拿走了2亿多，而当时的「调查局」跟踪人员，竟然没有发现他是什么时候拿走的。直到搜查时才发现，但还是被杜斯春带走了3000多万外逃。

有关绑架王德辉的案情部分，终在台湾开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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