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一波未平第1页_架空仙界_童姥的养心小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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廖玉却一直绷紧脸不苟言笑，颇有点舍生取义的气概。

乐天只好假作未见，免得廖小公子的愤怒决堤，一怒之下做出不可收拾的事！

这样好的月色，这样晴朗的夜空，屋顶上有两位江湖中人炫技般展示武艺，想必寻常人等也不会轻易来找麻烦，恐怕廖玉也是这样想的吧！

只不知他为何对解除禁令的原因闭口不言。

乐天玩味的目光之下，廖玉左顾右盼了许久。但他终究下定决心，轻咳一声，开始为乐天讲解基本步法。

月光之下，只见廖玉的身形时而如同翩飞的蝴蝶，时而犹如掠过水面的小鸟。

乐天与廖玉，二人在屋顶上专心致志地研究身法，不知不觉中几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……

“这里是豆腐坊，这里是油铺，这里是米铺……”

寂静的岔路里，一条人影口中喃喃，一面左右观瞧，一面一步步走向面前仿佛无边无际的黑暗。

他似乎认识这里，因为即便是黑夜，即便只是看一眼门板，他也知道那些门板后是怎样的地方，也记得起自已在这里度过怎样的光景。

但他又仿佛在梦里一般，眼前的一切虽然明白却无法在心中激起一丝情感，一切都与他隔着触手可及但无法跨越的距离。他无法停下，只有一步步向前迈进，不知道自已将去往哪里，仅凭着心里最后一点惯性，迈着石头般僵硬的步子。

“……是你，是你吗？！”

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，很熟悉，好像曾经天天都能看到，可偏偏他的脖子这会儿也变僵了。他无法回头，只能听见一串急促的脚步声逐渐逼近，砸在路面上的脚步声很重，逼近的感觉令人背上起粟，他想逃，然而脚步却无法控制，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。

“果然是你！”

女人奔到他面前，惊喜的语气，尖锐的声音却更像惨叫。他看见她在眼前摔倒在地上，似乎马上就要昏倒了，而他只能从女人面前经过……然而她却又手脚并用地爬起来，重新回到他面前，伸出双手，双眼目光狂乱，似乎想要捧住他的脸。

“没了你我才知道，世上其实没有安全的地方，所以无论怎样都是一般！我们……还不如同生共死！所以这次见到你我就赶来了，你会原谅我吧？！”

女人说着便朝他扑来，他本能地想躲，但看着女人眼里的泪水，脑海里又出现了另外一个声音，那声音悲悲切切地驱使他站在原地不动，驱使他去迎接女人！

然而就在这时，一道耀眼的刀光在他眼前闪过，面前的女人瞬间燃起满眼血光。看着女人慢慢黯淡下去的双眼，他心里一疼，悲伤随即扩散到全身。

但也就在女人倒下的刹那，他忽然看见女人头顶的文字呈现出一种可怖的血红，月光下红得尤其可怕。他被恐惧攫住，终于在女人面前停下脚步。

“你到底是什么东西？！”头顶传来一声断喝，随后是一阵寒意。

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倾斜，冰冷的血从头顶流下来，覆盖住他的视线。

他最后看到的，是自已染满血的手和一只月光下雪亮的刀尖。隐约间，贴在地上的耳朵里还传来一个极轻的脚步声……

胡家屋顶上，整夜练习身法的乐天和廖玉默契地同时停手。

不知不觉间，二人头顶的月盘已微微西斜。本以为可能充满凶险的一夜，竟就这样平安无事地过去了！

二人不觉间居然同时感到一丝失落。

此刻重新热闹起来的金乌镇也已沉沉睡去，晚间被无数叫卖喧闹包围的灯笼也静悄悄地悬在半空。皓月当空，月光水一般浸染大地，盈盈灯笼便宛如尾尾金鱼映在月光里，聆听人们睡梦中无声讲起的每个故事。

这样的夜空最是澄清，教人心胸为之舒展，烦恼也一扫而空。

“……乐天，你相信眼前才是世界的本相吗？如果是真的，这一切该有多好？！”廖玉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坐回屋脊，指着眼前的金乌镇，眼里同时闪烁着艳羡与落寞。

“如果是真的，那天下太平，而你我可能离别之期将近，这样无关名利的夜也就结束了。若是假的，你我还需再次跳入这次的事情里艰苦跋涉，苦了金乌镇百姓，还有你对乌头寨的责任！”乐天的目光也落在宁静温暖的金乌镇上，起初面无表情，话到最后终究多了几分感慨。

“……这种时候，我最讨厌的就是聪明人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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