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有重开日,人无再少年。水能倒流时,人无再少年。[ 笔趣阁 https://www.bqg.la]
话说得慷慨激昂,言语间还带着委曲求全,但哪里是真为了她,分明是为着自已的私心。
姜槐平静道:“姑母,我不想嫁。”
“你忘了你祖母临终前的话了?她老人家嘱托我一定要给你寻一门好亲事,我要是不把这事儿办好,就是不孝,也没脸再给她老人家上香。”
当初祖母不愿意将所有家产交托给姜姑母,是对她的品性有所疑虑。且姑母出嫁时,姜家备了丰厚嫁妆,没有因为她是养女而薄待她。
只是弥留之际,祖母仍是放心不下尚且年幼的姜槐,才嘱托姑母,望姑母能顾念亲情,多加照拂,让姜槐不至于孤身一人。
祖母哪知道,如今姑母拿着她的临终嘱托,逼姜槐嫁给一个面都没见过的病秧子。
姜姑母从袖中抽出一封信:“这是冯公子托我交给你的信,说若你不愿相见,见信便知。”
姜槐有些茫然地接过,是一个火蜡封缄的信封,显然是为了防止有人偷看信中内容。信封上铁画银钩地写着:姜家娘子姜槐亲启。
她拆开信封,展开砑花笺纸。
姜姑母探着头想看上面写了什么,她实在好奇得紧。
前两日拜访完冯夫人正要出府,一名小厮在半道上拦住她,说是冯家郎君有请,领着她到了一处暖阁。
还只是初冬,暖阁之中的炭火已烧得极旺,一清瘦男子阖目倚在铺着绒毯的红木躺椅上,此人正是冯家的眼珠子、心头肉——冯晏宁。
姜槐看着信中内容,眉心微动,抬眸便对上姜姑母窥视的目光。
姜姑母若无其事地别开眼。
“姑母稍候。”她将信折好,“竹音,给姑母再上盏敬亭绿雪。”说罢,起身走进内室。
约莫一盏茶的功夫,她回到小厅:“劳烦姑母将此信转交给冯公子。”回信只以糨子简单封口。
姜姑母看不到两人的信中内容,有些怏怏然,又端着长辈的架子不好多问。
不过见两人互传信件,有来有往,心道两人有戏,也不枉费她费心周璇这么久,心中一时松快不少。
之后又说些“姑母是为了你好”“冯公子一表人才”“这福气不是谁都有”云云的车轱辘话,言语间掩不住的轻松愉悦。
姜姑母走后,竹音好奇问:“姑娘,那信……写的什么?”
姜槐直接将信摊在小几上。
信笺上字迹飘逸:
一方手帕遗秋山,愿得一见。三日后酉时,云间来。
空白处还画了一株白瓣黄蕊、细长叶片的小花。
竹音还在认真辨认上面的字,好几个字她都不认得,但她认出了那株小花。
“这不是太和山上割伤您的那花吗?”竹音拧眉想了想,恍然大悟道,“冯家郎君就是太和山上赠药的公子?!”
“嗯。”
①出自明·周嘉胄《香乘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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