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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趣阁 www.bqg.la,苍生为念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!

    阳历新年,老马头和老根同一天举行婚礼。虽说是找老伴,但丝毫没有怠慢。两家的院子里,窗明几净,披红挂彩。街面上高搭席棚,摆下喜宴。亲朋好友,乡里乡亲,从四下聚集来,向新郎新娘道贺。

    打邵勇跟刘云霞约定,帮村里的光棍脱单。邵勇就出工、出料,帮老马头和老根翻盖了房子。虽说不沾亲,可老马头对邵勇就像对亲侄子,这么些年,凡是邵勇说到跟前的事儿,没说过一个不字。

    老根也不含糊。打邵勇办厂,就在厂里打更,鞍前马后,任劳任怨,把厂子当成自己的家。厂子转制,老根不离不弃,不仅打更,还义务干着保洁。没人交代,却把厂区打扫得干干净净。

    看着新房,俩老头乐得合不拢嘴。看着俩老头喜欢,邵勇却兜头一盆冷水。他直言相告:如果年底炮仗响之前,他们娶不上亲,厂里出的工和料,要折算成钱,从他们工资里往回扣。

    俩老头心里明镜似的,知道邵勇想啥,无非是想逼着他们成个家,也让南大洋摘掉光棍屯的帽子。俩老头也下了劲儿,求着亲友帮自己介绍老伴,三天两头出去相亲。邵勇也不拦着,告诉柱子,只要老根请假,就准。

    栽下梧桐树,不怕招不来金凤凰。南大洋开水田,养猪,扣大棚,脱了贫。南大洋开工厂,让一部分村民致了富。听说邵厂长给老人发补助,一时间,让南大洋的老头成了香饽饽。

    一些落单的老太太,即使当姑娘时,不愿嫁南大洋的,现在也转了心思,主动跟媒人搭讪。刘云霞和工作队编了句顺口溜:女人扣大棚,男人进工厂;家家有存款,户户有余粮;嫁人就嫁南大洋!先教给小学校的孩子。经孩子们传唱,传遍了十里八乡。

    邵勇从老根家里出来,转到老马头家。老马头穿戴齐整,脸刮得干干净净,理着寸头。大冷的天,却穿着羊毛衫,外面套着西装,将近六十岁的人,看上去也就五十多。新娘子四十多岁,穿着一件红色婚纱,头上扎着一条红纱巾,喜眉喜眼,身量不高,却显精神。

    “老马头啊,什么时候,吃你们孩子的满月酒啊?”

    老爷子张希渊逗弄着前来敬酒的老马头。老马头也不害臊,端着酒杯,拉过媳妇,自豪地讲:

    “嗨!老张头,俺看你这八十来岁算白活啦!你咋没一点眼色呢?哪壶不开提哪壶!”

    新媳妇摇了摇老马头的手臂,让老马头少说两句。老马头会意,打住话头,朝桌上人,一举酒杯,“敬各位啊!俺先干为敬!感谢大家伙前来捧场!”

    老马头仰起脖子,就要把一杯酒灌下去。旁边的媳妇又一拉老马头,老马头不解地回头看了一眼新媳妇。新媳妇冲老马头眨眨眼,“你多大年纪了,不能像小伙子似的,没深没浅地喝。这桌喝了,下桌你喝不喝?”

    没等老马头回话,桌上的冯铁匠哈哈笑道:

    “老马头,新媳妇疼你呢!怕你晚上醉成一摊烂泥,耽误犁地种庄稼!”

    “滚犊子!狗嘴里吐不出象牙!”

    老马头冲冯铁匠骂回去。搂过媳妇,举杯喝了一大口。

    “看着没,刚娶了媳妇,就添了毛病?”

    冯老匠撂下酒碗,舔着嘴唇,朝桌上人讲。

    “啥毛病?”

    张希渊明知故问。

    “妻管严呗!”

    冯铁匠话音未落,满桌人都起哄地笑起来。老马头非但没有气恼,而且满脸幸福,

    “哎!以前不知道,现在才体会到,家里头,有个人管着,好着呢!俺老马头,再不是没人管没人疼的孤魂野鬼喽!”

    说完搂着媳妇肩膀,往下一桌敬烟敬酒去了。

    张希渊朝冯铁匠小声道:

    “听说老马这小子还挺能,不但上得去马,还真种上了!”

    “老马比俺小不了几岁,也有六十了吧!这么大岁数,他还敢生?胆儿够肥的啊!”

    冯铁匠黑着脸,不解地晃了晃脑袋。

    “不怕儿女晚,就怕小命短!老马要是活上八十岁,孩子不是也成了人?”

    张希渊倒是看得开,替老马说着话。

    “俺看是造孽!要是他提前噶屁了,那不是把孩子坑了吗?”

    冯铁匠说出了心里话,伸出筷子夹菜往嘴里填。他不想再多说话,想用食物把嘴巴堵上,免得言多语失,惹火烧身。其实,他已经说得够多,只是他从来不这样认为,总觉得自己满有分寸。

    “不还有孩子他娘吗?要是生了一儿半女,老马也算有了后!”

    张希渊端起酒杯,慢悠悠地回道。

    邵勇快步走过来,站在师傅冯铁匠身边。跑堂的,都是帮忙的乡亲,赶紧添了一副碗筷,递过一只凳子,安顿邵勇坐下。

    见邵勇挤进自己这桌,桌上人脸上都有了光。邵勇的目光笑盈盈地扫过众人,算是和每个人打了招呼。桌上还真没别人,吴瓦匠、罗木匠和邵勇的舅舅,都在其中。

    “老马头要是真能生,我邵勇就替他养。说话算话,大伙都可以作证!”

    话还没落地,柱子急急慌慌追过来,朝桌上的老人家连连点头,挨个打着招呼。邵勇看出柱子有事,甩过脸,眼睛里带着疑惑。柱子躬身附在邵勇耳边低语。

    冯铁匠是个急脾气,见不得柱子有事瞒着大家伙,“啪!”把筷子拍在桌子上,朝柱子嚷嚷:

    “有什么可背人的?背人的准没好事!你大点声说,也让俺们这些老帮子听听,说不定,还真能帮上你们一把!”

    柱子与邵勇目光对视。邵勇点点头。柱子直起身,赔笑道:

    “不是想瞒着几位。原本想,这大喜的日子,说这事怕给各位老爷子添堵。”柱子打住话头,看着座中人。见没有特别反应,继续道,“既然各位老爷子想听,那我可就说啦!”

    “有话快说,有屁快放。哪那些说道?”

    冯铁匠有些不耐烦。

    “是这么回事。县工商局下来查开口锭,把几家厂子封了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把咱的厂封啦?”

    冯铁匠一听就急了,朝柱子瞪起眼睛。

    “没有!他们现在正从高庄子往我们这儿赶呢!”

    柱子赶紧回复。

    “那还喝个啥?赶紧地想办法啊!”

    冯铁匠腾地从座止站起身,转身就要往外走。张希渊老爷子赶忙伸手,示意冯老铁身边人把他拉住。恰好柱子站在冯铁匠身后,张开双臂,拦下冯铁匠。

    “老冯,几十岁的人啦,怎么还改不了你的火爆脾气?你听俺的,坐下!”张希渊气定神闲。

    “你不把道道讲明白,俺就不坐下!”

    冯铁匠一梗脖子,犯了犟。

    “你咋像个小孩儿似的!让你坐是瞧得起你,你爱坐不坐!”

    张希渊翻了冯铁匠一眼,正襟危坐。被张希渊数落,冯铁匠沉静下来,嘟着嘴,默默坐回到凳子上。

    “邵勇、柱子,你俩别陪咱们这群老帮子啦!赶紧去办你们的正事儿去。俺们随后准到!”

    张希渊不想邵勇和柱子卷入太深,故意把他俩支走。明知老爷子有意瞒着,可人家下了逐客令,不好再赖在这儿。邵勇和柱子起身,跟大伙客套着,离开。

    看着邵勇和柱子走远,张希渊这才说:

    “厂子虽说归了邵勇,可邵勇是啥人?大家伙心里都清楚。他当初办这个厂为了谁啊?现在厂子变成他自己的了,他又在想啥?干啥?俺不说,大伙心里都有数!邵勇的事儿,让咱们赶上了,咱们就不能不管。”

    “那咱们咋个管法?你倒快说啊!”

    听张希渊卖关子,冯铁匠心里发急,大声追问。

    “就你沉不住气!等俺把话说完。”张希渊瞪了冯铁匠一眼,“古往今来,法不责众!咱们又都是些老帮子,俺想,他工商局碰上咱们,也是没咒念!”

    众人听了似有所悟,脸上一扫阴霾,眼珠泛起亮光,露出得意之色。

    “回头,把堡子里六十、七十,能动的老头子、老太太都叫上,咱们帮帮邵勇去!”

    张希渊挪动身子,从座位站起,拄着拐杖,从席棚里踱出,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,朝村外走。后面相跟着几个同样上了年岁的。冯老匠、吴瓦匠、罗木匠和文明他爹,这些年纪稍小些的,去堡子里找人。

    这次来邵勇厂的,是邵勇的老熟人,原技术监督局的张科长。前不久,调到县工商局,升任副局长。他带着两辆车沿公路过来,离着大老远,就见鞍襄联合轧钢厂门前,不知是些什么人,黑压压聚集了一大片。

    张局长让司机放慢车速,便于他从中观察。张局长原以为,厂门前聚集的,是邵勇组织的工人。他暗自生气,想见着邵勇,好好训一训。可走近些,瞧清楚了,厂门外聚集的,没有青壮年,都是些聋三拐四的老头老太太。

    张科长的眉头紧锁,心硬得像块石头。他暗下决心,今天不管遇到多大阻力,也要把厂子拿下来。车子接近人群,他操起对讲机,“通知他们厂长来见我!什么年代了,还搞发动群众对抗官府这一套?”

    车停稳。放下对讲机,张局长刚想推开车门下来,却被蜂拥过来的老头老太太堵在了车里。冯铁匠带头,怒气冲冲,敲打着窗玻璃,“滚回去!滚回去!不许你们祸害咱们的厂子!”

    张局长透过窗玻璃,看着冯铁匠因愤怒变形的脸,气更是不打一处来,心里暗骂:

    “这个邵勇,真他妈不是东西!找群老不死的,搞破裤子缠腿吗?作为执法局长,我他妈还没发火呢,可倒好,这群刁民倒率先发起难来,该死!”

    张局长越想越气,脸色气得煞白,眼白上充了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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