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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趣阁 www.bqg.la,这门娃娃亲要不起[穿书]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!

了。”

    刘桂花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,“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啊?看模样也不像姐弟,我听人说小先生是你的义子,可你还这么年轻,怎么会给自己收义子呢?”

    看她纳闷的不得了,荣三鲤忍俊不禁,拉起顾小楼的手。

    “我们只是想成为彼此的家人而已,至于到底是姐弟还是母子,重要么?”

    顾小楼感受到手中传来的暖意,侧过脸看向她。

    夜色已深,院子里点着一盏梨形电灯,高高悬挂在树梢。她的脸被灯光照成了暖黄色,眼神纯澈得像少女,可是世间有哪个少女比得上她?

    他忍不住收紧了手指,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。

    刘桂花看着亲亲热热的两人,只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超出了自己的认知,一个黄花大闺女,养着一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义子,以后谁还敢娶她?

    但是有一点不用怀疑——不管他们曾经做过什么,眼下都实实在在地帮了她的忙。

    有这一点就够了。

    吃完饭,黄老头醉得走不出直线,是被刘桂花扶出去的。

    荣三鲤和顾小楼目送他们出门,约定好明天上午继续干活。

    永乐街上的店铺基本都关了门,也看不到行人,只有常家饭庄亮着灯,还有几桌客人没走,时而传出一阵划拳或哄笑声。

    看着天空中已经快要变成正圆形的月亮,荣三鲤深吸一口气,满足地微笑。

    “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。”

    顾小楼的手抬了抬,似乎想抱抱她,但最终收在袖子里,只说:

    “你去睡觉吧,我来刷碗。”

    青年长身玉立地站在月光下,面容白净,肩膀已经快与成年男子一样宽,胳膊腿却又长又细。

    他的胸腔里怀着炙热的真心,以及呼之欲出的喜爱。

    .

    .

    .

    二月十五

    宜祭祀,裁衣,开市。

    忌作梁,造庙。

    今天是开张的好日子,荣三鲤早早起了床,一推开门就闻到扑面而来的鲜香味,原来黄老头夫妇已经把粉皮准备好了,汤锅里热气腾腾。

    由于荣三鲤已经成了他们的老板,他们就把自己做粉皮的秘诀告诉了他。

    其实说是秘诀也不是秘诀,原因所有人都知道,只是懒得去做而已。

    想要粉皮好吃,必须做到两点。

    一是用料足,辣椒、酱料、面粉,全都选力所能及内最好的,放上满满一大碗,看着就美味。

    二是得用鲜物吊高汤,黄老头试过香菇、韭菜、白萝卜,以及小鱼干小虾米,反复尝试后用小虾米白萝卜和绿豆芽一起煮汤,煮出来的汤清澈透亮,味道极鲜,价格还非常实惠,于是一直沿用了十几年。

    荣三鲤当初怎么尝也尝不出是什么汤,得知秘诀后,一闻到味,就闻出里面果然有白萝卜和豆芽的香气。

    她走过去打了个招呼,黄老头问她吃不吃粉皮,她说不吃,又问她几点钟开张。

    她看看手表,“不急,有个东西还没到。”

    黄老头第一天工作,表现得很积极,问她是什么东西,自己可以帮忙取。

    她正要说话,顾小楼就从大堂那边匆匆走来,说:“三鲤,你订得匾额送到了,过来看看吧。”

    对于一家酒楼来说,匾额是极其重要的东西。好手艺是活招牌,匾额就是固定招牌,开张这天就跟酒楼绑定在一起。要是食客吃得好了,以后还想来,必定说到XX家去吃。

    像常家饭庄,他们的匾额就是特地请了锦州城里最有名的书法大师写的,据说花了近百大洋,字迹那叫一个浑圆厚重,让人看了就忘不了。

    顾小楼当初也提议找大师写,图个好彩头。荣三鲤却说不用,自家的酒楼自己写。

    她用宣纸写下了字样,送到制作匾额的地方让人临摹上去,选了店里最好的雕工师傅,花了将近十天才做好。

    她随顾小楼走到大堂,黄老头夫妇跟在后面,也想开开眼界。

    匾额就放在第一张桌子上,足有成年人两手张开那么长,用红布盖住,只露出边缘涂了金漆的雕花。

    荣三鲤掀开 一个角看了眼,颔首。

    “不错,把它挂上去。”

    顾小楼招呼杂役搬来梯子,齐心协力挂到了大门上方,走进走出时仿佛有片红通通的晚霞挂在脑袋上,格外喜气。

    街上开店的人看见了,陆续过来道贺,路人也好奇地停下观看。

    对面的常家饭庄上午一向没生意,又没了卖粉皮的,无论大堂还是店门口都格外冷清,几乎没人从那儿过。

    荣三鲤视力好,一眼就看见对门三楼的窗户虚掩着,好像有人躲在后面看。

    她心知肚明,微微一笑,收回视线跟邻家老板寒暄。

    食客一个个来,又一个个走,品尝粉皮用不了太长时间,不出半个小时结果就出来了。

    荣三鲤手中有七根筷子,黄老头手中,只有三根。

    “不可能……这不可能……”

    众目睽睽之下,他一个做了十多年粉皮的人,居然输给了岁数还不足他一半的年轻女人。不仅老脸没处搁,失败后需要承担的代价更是让他绝望。

    黄老头叫冤,“我不可能输!这锅汤我熬了一夜,用虾和羊肉吊味道,粉皮也是我亲手蒸的,一点边都没破,不可能有人比我做得更好!你们串通好了害我!”

    尝过味道的食客看不下去,劝他道:“黄老头,到底谁的更好,你自己尝尝就知道了,我们真不是偏心。”

    他梗着脖子走到荣三鲤面前,伸出手粗声粗气地说:

    “我要尝尝。”

    尝尝就尝尝。

    顾小楼给他盛了一小碗,他连筷子都不用,直接就往嘴里倒。

    汤汁浓郁醇香,质地稍浓,口感类似勾了芡,滑入齿舌间后却尝出了很明显的肉味,鲜美无比。

    难道是用猪蹄炖得汤?

    他还没想明白,粉皮已经来到嘴边,吸溜进去后上下牙齿一合,他嚼出了名堂。

    “不对……你这不是粉皮……而是……”

    黄老头一时间想不起来那东西的名字,常鲁易在旁围观已久,早就按耐不住,冲到他身旁抢走

    碗,朝自己嘴里一倒,惊叫道:

    “是甲鱼!甲鱼的裙边!”

    没错,就是甲鱼。

    春天的甲鱼最是珍贵,一冬过去,脂肪全都消耗殆尽,剩下的满满都是胶原蛋白。

    黄老头回味着唇齿间爽滑的浓香,不得不承认她的比自己的好吃得多,却还是叫道:

    “你作弊!说好了做粉皮的。”

    “谁说粉皮就一定要用粉做?这东西叫荤粉皮,扬州人都这么吃,是你没见识!”

    顾小楼站到荣三鲤面前,帮她挡住对方的唾沫星子。

    常鲁易见识了他们的第一道菜,看向荣三鲤的眼神不禁变得复杂起来。

    甲鱼是多么昂贵的材料,还只用裙边做菜,一不留神就废了,除了功底深厚的大厨,谁敢尝试?

    他叹口气,拍拍黄老头的肩膀。

    “你输了。”

    黄老头如遭雷劈,打了个踉跄,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
    荣三鲤淡淡道:“小楼,把东西收拾了吧。桂花婶,前几天的赌约现在该好好谈谈了,今天你们别做生意,把他扶到我家后院去,大家慢慢聊。”

    刘桂花是个没主意的人,问黄老头,后者睁着眼睛不说话,没了魂儿一般。她只好听荣三鲤的,把他扶到后院里。

    荣三鲤冲众人拱拱手。

    “今天有劳大家了,往后这个粉皮摊子应该不会再做生意,等我的酒楼开张以后,欢迎光顾。”

    她说完也走进自家店门,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摊子,好似在嘲笑黄老头的无知。

    路人们唏嘘不已,散去做自己的事,却也对即将开张的新酒楼生出许多期待。

    经过这一茬儿,永乐街附近的百姓已经没几个人不知道这家新酒楼了。

    常鲁易来到卧室,站在黄润芝身后,面色凝重。

    “她手艺不错。”

    “那又如何?凭这一道拿手菜,能比得过你的常家菜么?哼,来日方长,还得走着瞧。”

    黄润芝不屑地瞥了眼对门,砰的一下关上了窗户。

    酒楼后院里,黄老头被老婆子搀扶到石凳上,犹自丢着魂儿。

    荣三鲤和顾小楼放好东西走到院子里,刘桂花再也顾不上脸面,往他们面前一跪,抓着荣三鲤的裙摆央求。

    “好娘娘,你放过我们吧,求求你了……我家老头子性格倔不明事理,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啊。眼看就要开春了,我儿子的学费还等着交,求求你让我们继续做生意吧,等他毕业以后,我给你们当牛做马都行。”

    她年过六十了,花白的头发拢在旧头巾底下,因常年贪黑起早露天做生意,皮肤被晒成古铜色。凛冬的寒风吹得她两颊通红,皱纹中夹杂着干燥的裂口,浑浊的眼睛里含满热泪,模样着实可怜可悲。

    荣三鲤握着她的手,扶她起来。

    “谁说我要让你们交不起学费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要我家老头子给你白干几个月活……”

    “干活没错,可没说是白干哦。”

    刘桂花呆住了,愣愣地问:“那你的意思是……会给我们钱?”

    黄老头一听见钱这个字,好似木偶被人注入生命,一下子有了生气,看向这边。

    荣三鲤问:“你们每个月给常鲁易交多少租子?”

    “一块大洋。”

    “自己净利多少?”

    “两块大洋。”

    荣三鲤颔首,“那么从今往后,你们的粉皮摊子就不要在他家门口支了,直接摆到我的店里来,客人什么时候想要你们就什么时候给他们做。材料我出,赚得钱我收,每个月给你们发三块大洋的工钱,你们看如何?”

    如何?

    她这哪里是愿赌服输的惩罚,分明是解囊相助啊。

    刘桂花惊喜得说不出话,黄老头则从石凳上冲下来,扑到她面前,和老婆子一起抓住她的裙摆,激动不已。

    “活菩萨,荣小姐你真是活菩萨下凡了……”

    女人拉就算了,他这个糟老头也来拉拉扯扯,成何体统?

    顾小楼伸手推他们,“去去,别借着这个机会揩我们三鲤的油。”

    两人忙退到一边,不再跪着了,依旧是弯腰弓背,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。

    荣三鲤看着他们,又道:

    “不过我也是有条件的。”

    “您说。”黄老头对她的态度可谓恭敬之至。

    “店里不忙的时候,你们得帮我看店。店里忙的时候,你们得帮着搭把手,把这里的事当成自家的事来做,不要让我催。”

    刘桂花感激涕零。

    “荣小姐你这话说的……别说帮忙搭手干活了,你每个月给我们三块大洋,就算让我天天熬夜给你看门也没问题啊。”

    荣三鲤看向黄老头,“你觉得呢?”

    “必须的,从今往后那就是我们的分内事。”

    她点点头,走到他们面前。

    “既然如此,你们就是酒楼的一份子了,别叫我荣小姐,跟小楼一样叫我三鲤就好。”

    “三、三鲤……”

    黄老头尝试着叫了句,只觉得心肝乱颤,又喜又惊,说不出的滋味。

    刘桂花则不太好意思。

    “我们都收你的钱了,那就是帮你做工的,怎么能那么放肆呢……要不我们叫你,荣娘娘?”

    娘娘是锦州地区人惯用的词,既能用作对母亲妹妹的称呼,也可以用来喊值得尊重的年轻女子。

    荣三鲤听了忍俊不禁,靠在顾小楼的身上。

    “一个称呼而已,不用那么在意。工钱我们就从今天开始算,酒楼过几天就要开张,你们把摊子收起来,帮忙一起干活吧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二老擦擦眼角的泪,满面春风地走出去,收完摊子就去找常鲁易退租。

    常鲁易坐在自家大堂里,悠然地喝着茶。

    时间尚早,第一波客人还没来,就算来了他也只会让自己的徒弟去炒菜,只有当贵客光临时才亲自上阵。

    本想着这几个月可以从黄老头那里多收几个打牙祭的钱,谁知对方进门后却提出了退租。

    等他们说明原因,常鲁易杯中的茶喝着不是滋味了。

    “黄老头,你不是被人耍了吧?天底下哪儿有这种掉钱的美事,有也轮不到你呀。”

    黄老头在他手中受够了气,早就不愿意再忍了,只是苦于没机会。现在他不用再租他家的摊位,终于能够扬眉吐气,下意识就把荣三鲤夸上了天。

    “三鲤那么好的老板怎么会耍我们呢?她看我们家穷,不跟别人似的笑话我们,还特地帮扶我们一把,是个长了菩萨心肠的好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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