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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趣阁 www.bqg.la,天启帝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!

明史》的明朝遗老遗少们甚至直言不讳的将明亡罪过扣在万历皇帝头上,以期给崇祯皇帝更多的怜悯与褒扬。

    事实上在明亡之前的天启、崇祯二朝,对于神宗皇帝的反思和批判就已经大张旗鼓的开始了,其中冲锋在前的便是东林党人。

    “如此说来,皇上真的要对地主动刀子?”周延儒忧心忡忡的问道。

    黄宗周叹息道:“只怕是圣意已决。”

    此话一出,众人不禁心生戚戚之情。毕竟,在座的诸位无一不是地主出身,而且都是大地主。

    钱谦益打个圆场,企图活跃气氛道:“皇上敲打汪文言,兴许只是为了福王。或许,当初派汪文言去河南,就是意在福王。”

    周延儒摇了摇头,“皇祖、皇考接连崩殂,福王千岁如今便是宗室里头辈分最长者,身负天下雅望,皇上又怎会挑福王动手?再说了,想当初皇上闹出那么大动静请福王入京,足可见叔侄情深。”

    周延儒的话勾起了大家伙不怎么愉快地回忆,想当初,年轻的皇帝执意请福王入京,着实吓坏了朝野群臣。甚至有人唐突的拿董卓入京典故来劝解皇帝,但是皇帝推辞以主君年幼,不足以威慑四海为由,铁了心请福王来京师。

    当时的京师本就乱成了一锅粥,朝野上下山头林立,各党各派,党同伐异,大搞党争,排斥异己,将整个政坛搅得分崩离析。福王此时来京,岂非火上浇油。正如皇帝在诏书中所言,主君年幼,不足以威慑四海,福王主政后,若是心怀不轨,岂不再现“靖难之祸”?

    可后来的事情发展越来越朝着让群臣摸不着头脑的方向发展,皇帝邀请福王进京一事,最终颇有些“雷声大雨点小”的意思,最终草草收场。在福王入京以后,皇帝并没有分润一丝一毫的实权给福王,只是赡养长辈一样,给福王建了处王府,并不曾如群臣意料中那样,重用福王,甚至将军政大权统统赋予福王。

    时至今日,福王入京,也没有翻出什么浪花来,着实令人匪夷所思。既然没打算用福王,当初为何兴师动众的将福王请来?难不成真的是叔侄情深?

    放屁!当年泰昌皇帝跟福王为了争夺皇位,猪脑子都打出来了,两人能有什么情谊?

    河南布政司,开封府祥符县。

    几乎与周延儒等清流同一时间,河南巡抚汪文言也在官邸召集幕僚,商议皇上申斥自己一事。于河南走马上任大半年,汪文言的表现似乎很中庸,并没有像

    皇帝期待的那样,在下辖掀起大规模的改革运动。

    “诸位同僚,先生,你们觉着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态度?”汪文言坐在太师椅上,神情憔悴的问道。

    一位师爷忙道:“大人,皇上拔擢大人于乡野,不因大人身无尺寸功名而弃之,何也?乃器重大人务实之术也。但大人下车伊始,并不能布政一方,卓有成效,此皇上心之所急也。唯有大刀阔斧,与民政上行大有为之事,方能重获圣宠,万望大人三思。”

    汪文言忧心忡忡的答道:“此中关节,吾亦知之。”

    闻言,群僚面面相觑,不解其意。

    唯有一郎中笑道:“守泰惜命矣!”

    汪文言喟然道:“瑶草知我。”话音落下,汪文言屏退左右,独留下这个名唤瑶草的郎中官。

    这个郎中不是别人,正是日后大名鼎鼎的马士英。他是阮大铖的同年,比汪文言更早在河南上任,及汪文言主政河南布政司后,得阮大铖举荐,马士英成了汪文言的重要谋士。

    汪文言是个泥腿子出身,素来尊重读书人,而马士英非但是著名的诗人,书法家,还跟阮大铖一年高中。半年多来,汪文言常与马士英指点江山,谈论国事,更是对马士英的学识和抱负深感钦佩,此时,又因马士英一眼看穿自己的心思,不禁更加喜爱这个身形消瘦的郎中官了。

    汪文言问道:“瑶草,在你眼中我汪守泰莫不是个贪生怕死之辈?”

    马士英急忙否认,他引经据典的劝谏道:“‘孔子困于匡,厄于陈蔡而不拒’。守泰,我辈虚浮于世,总不过几十春秋。死有何惧?然学识不能显达于诸侯,才干未能周济苍生,此长恨也。”

    顿了顿,汪文言神色寂寥的答道:“我也不瞒你,瑶草。圣上之所以拔擢我做河南巡抚,就是为了打压福王。”

    马士英笑道:“这个明眼人都猜到了。”

    汪文言又道:“赴豫之后,余所见满目疮痍,饿殍盈野。陕、豫二省,自秦代更始,便为中国富庶之地,何至于此邪?果真如世人谣传那般,达官显贵田连阡陌,寻常百姓无立锥之地乎?”

    “守泰,你我都起于微末,这般景象不难理解吧?”马士英奇怪的问道。

    汪文言眼中闪烁着泪花,“我当然知道我们这个国家已经腐朽到何等地步了,可我就是不肯相信,因为我自京师而来。在那里!有一个年轻但踌躇满志的皇帝;在那里!有一群天真但忧国忧民的士大夫。我不相信!我不相信我大明朝再无龙腾之日。”

    汪文言抹干净眼泪,哽咽的说道:“可你也看到了,河南的地十成中有八九成都被宗亲勋贵、官宦巨贾吞并了去,就连留给百姓的一二成地也都是贫瘠的滩涂地、盐碱地和砂砾地。这年头,狮虎不吃人,人吃人啊!京城里的人吃省城人,省城里的人吃乡下人,乡下人则同类相食。”

    马士英默然。

    “知道吗?我来祥符县的第一日,王府里就来了太监,硬要塞给我二十万两银票,整整二十万两啊。”汪文言朝马士英伸出两根手指头,嚷道:“我汪文言一个狱卒,这辈子也没见过那么些钱!”

    “我拒绝了,因为我不能辜负君恩,更不能让东林君子们因此蒙羞。但又一日,家中老母传来书信,说福王给家里盖了新房。我让老母将新房拆了,但数日后,老母又来信,说拆房后的一日,我留在家中的幼子,被山上的落石砸中,险些丧命......”

    听了汪文言的诉苦,马士英肃然起敬,他躬身道:“守泰你辛苦了。往日因你身无功名,我曾颇有微词,这厢给你作揖,赔不是了。”

    汪文言虚抬了马士英一手后,继续说道:“我一度觉着京中的老爷们尸位素餐,在其位不谋其政,否则天下百姓何致困顿潦倒至此?”

    “可当有朝一日,我也坐在这个位置才恍然发觉,这天底下最难做的莫过于我大明朝的官了。”汪文言抱怨道。

    马士英急道:“守泰,切莫胡言乱语。”

    “怕甚么?我已是将死之人了,还不能说个痛快?”汪文言怒道。

    马士英默然。

    “从商鞅变法开始,我中国之革新无有不牺牲者。更何况圣上的步子又跨的这么大。要对宗亲勋贵们开刀?即便是太祖太宗在处死有功之臣时,也不会明目张胆吧?或是锦衣卫或是酷吏,当...当功臣死后,为了平息朝野的惶恐和愤怒,没有那个刽子手可得善终的。”汪文言伤心的说道。

    “可我不怕死!我心里一直供奉着文丞相嘞!舍生取义者可死!但今日吾死?果真取之义乎?”

    闻言,马士英明白了汪文言心中的恐惧,后者不惧死,但惧怕死的无声无息,如同草木之腐朽。

    这大概就是汪文言主动请缨来河南,可到了河南之后又瞻前顾后,无所作为的真正原因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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