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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?”婉宜有点吃惊,说出的话也颤颤的。

    “其实也没有啥?”红苹果咬了一口油条,然后对婉宜说:“我只不过将马小倩住的地方告诉了五奎。”

    “您怎么知道马小倩在哪住?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马小倩在哪住,纯属于一次偶然。马小倩出事前两个星期,大概是星期六晚场,中间休息时,恰好我上卫生间,碰到马小倩,我们就随便聊了几句。马小倩问我暂住证如何办?我就顺口提起我表弟就在派出所管这事。没有想到,第二天马小倩就打电话说请我到美容馆做护理。做完护理,我打通了表弟的电话,请他帮忙给马小倩帮忙办暂住证。后来我们就到了她租的地方一人下了包方便面,吃完就上班了”说到这里,红苹果深深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三星手机?”

    “您说的是那天我让您看的三星手机。手机与五奎和马小倩一点关系都没有?到了如今我也不瞒您了。手机就是财政所那个老家伙给我买的。”

    婉宜望了望红苹果。

    “张姐,今天我就是想让您给我出出主意。”

    婉宜没有急于回答红苹果的问题,她拿起餐巾纸将嘴擦了一下,然后说:“我看您还是到半云观求个签吧?听说那里的签很灵!”

    红苹果有点不知所云,过了几秒钟,突然把餐桌一拍。“张姐,我就听您的,明天就去半云观!”

    (十)

    半云观位于古城北边二道原的半坡。

    说起半云观,年岁稍微大一点的古城土著人都知道流传甚广的传说。据说汉武帝时代,民间就有古城北乡茅氏三兄弟的传说。长兄茅盈,二弟茅固,三弟茅衷,看破红尘,写下“春日才看杨柳绿,秋风又见菊花黄,荣华终是三更梦,富贵还同九月霜”的感叹,遂寻山修道。他们披星戴月,餐风宿露,昼夜兼程,行至渭河之滨,见一处林木参天,绿荫蔽日,芳草如茵,香茅遍地,便留此隐居,修道养性,采药炼丹,济世救人。日久,茅氏兄弟,终修成正果,名列仙班。后人因此建此道观,名为半云观。

    红苹果来到半云观,已是上午10时左右。春天的古城是一年最美的季节,半云观又位于古城最美的地方。

    推开观门,红苹果一眼就看到一位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子正在主殿前面香炉上香。红苹果轻轻地把山门合上,静静地看哪位女子上香。也就是10来分钟的时间,那位女子上完香,祈福完毕,转身才发现立在身后的红苹果。

    红苹果笑盈盈地走上前,急忙问道;“大姐,我有事相求个签,不知在何处?”

    哪位女子指了指前面的大殿:“快进去吧。恰好云清道长今天坐堂。”

    红苹果感激地点点头。

    不知为什么?红苹果走进大殿,感觉心脏在突突的跳动。一位身着灰色道袍,眼光炯炯的中年道士坐在老子像下的供桌旁。

    红苹果从口袋里拿出50元钱放进功德箱,然后跪在老子画像前,虔诚地叩了三个头。

    “施主可问签?”

    红苹果顺从地点点头。

    道士把签筒摇了摇,就让红苹果抽了一个签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,道士把签递给红苹果:“这是64卦最后一卦,卦名为‘未济”卦象是这样说的:下坎上离。离为火,坎为水。火上水下,火势压倒水势,救火大功未成,故称未济。周易以乾坤二卦为始,以既济、未济二卦为终。“

    “我怎么办?”红苹果急忙问道。

    “施主不要慌,卦象看似不吉,但不是没有应对之策。只要施主依顺常理,麻烦就会过去。”

    红苹果还想问些什么,她抬头一看,道士已合掌闭目。

    红苹果从半云观出来,门前的马路被阳光涂成金色,犹如一条灿烂的锦带。红苹果定了定眼神,睁眼后她一下看到停在对面马路人行道上的警车。

    她迟疑一下,就径直走向了警车。

    (十一)

    马小倩的案子很快就破了。火凤凰受到的影响就是停业整顿一个星期。

    一个星期后,火凤凰照常营业了。五奎参与此案被古城公安局逮捕。没有什么事的红苹果再也没有出现在火凤凰舞厅。据熟悉她的小姐妹讲,红苹果到给她买手机的那位财政所退休老头家里去当保姆了。

    婉宜还没有领回木木。只要提起木木,小汉中就开始骂狮毛头,说那娘们不是好人养的。弄得婉宜还劝小汉中不要生气,那狗原来就是人家的。

    再有10来天就是端阳节了。离过节还有那么几天,来火凤凰跳舞的人明显少了许多。

    这不开场已经30分钟了,舞池稀稀拉拉的几对人,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。

    婉宜和小汉中坐在舞池旁的双人沙发上闲聊。

    “小姐,请您跳个舞!”

    正在闲聊的婉宜和小汉中同时扭头一看,两个人有点吃惊

    古城地方就是邪,说王八就来个鳖。这不狮毛头的先生就站在她们身旁。

    婉宜看了小汉中一眼:“那你就陪先生跳一曲吧?”

    小汉中麻利地做了个邀请姿势,先生看起来有点勉强,但是很快就拉着小汉中的手走向舞池。

    婉宜没有舞伴,就一个人看着她们在跳舞。

    说起来也真怪。可以说婉宜来到火凤凰舞厅时间也不短了,可一个人坐在舞池旁静静地看别人跳舞的次数不多。过去坐在舞池旁的心情是急迫的,盼着有人来邀请。今天不知她的心情这样平静,观看着舞池上演一幕幕虚心假意无厘头的情景剧。

    微弱的灯光下,小汉中乳白色的连衣裙显得很刺眼。不知今天怎么了,他们舞步显得是那样不协调,每跳一步让人感觉是那样的勉勉强强。小钢炮让舞伴抱了起来,两条肥腿在空中晃动着。小泾阳的领口有一只手在晃动婉宜慢慢地闭上了眼睛,火凤凰舞厅被人古城称为摸奶吧,男人花钱来这里,说破了就是想占那点便宜

    舞曲弱了,先生独自一人来婉宜身边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跳的还好吧?”出于礼貌,婉宜搭了个腔。

    先生点头点头。

    火凤凰舞厅的规矩,一曲黑曲,一曲明曲。明曲时灯光全打开了。

    “来两杯咖啡!”先生拍了一下手掌。

    “又让您破费了!”

    “上次分手快一个月了。还好吧?”

    “凑合”婉宜笑了笑。

    “我今天到这里来,就是想见见您。另外我想告诉您一件事,过两天,我想办法把那只狗带给您。”

    “您说什么?”婉宜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    “我把狗带给您!”先生加重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太感谢您了!”婉宜举起了咖啡。“咱干一杯!”

    两只杯子轻轻地碰到了一起,发出了脆脆的声音。

    先生把咖啡杯放到茶几上,急忙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婉宜,笑着:“包场!”

    婉宜推了推先生的手:“能把木木送来,我高兴极了!”

    “不要推了,让别人看见不好!”先生把信封放到茶几上。

    “真不好意思!”婉宜拉开手抓包放了进去。

    黑曲的音乐响了起来。天地下还真有这样的巧事,播放的正是婉宜喜爱的刀郎披着羊皮的狼。

    两个人相依相偎走下舞池。

    (十二)

    婉宜经常在舞厅听到这样一句话“遇到知己时间少”她很少有这样的体验。舞厅跳舞就像阿庆嫂的春来茶馆,来的都是客,分手不相识。真的能碰到一个所谓的红颜知己,那可是少了又少。

    3个多小时用先生的话讲“就这么一眨眼就过去了!”

    就在这三个小时,婉宜和先生边跳边聊中,不但知道了先生姓程,是古城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总,而且知道他生活中的一些事情。放在以往,舞伴谈起夫妻之间的缺憾,婉宜总是用婉言的话语转换话题。今天她没这样做,而是静静地听程先生向她倾述。

    “再有三四个曲子就结束了,咱们上场吧?”婉宜温柔地对程先生说。

    “我必须在十二点前赶回去?您把电话告诉我,过两天我把狗交给您。”

    婉宜打开手抓包,从里面拿出一张餐巾纸,用眉笔写下电话递给程先生。

    “谢谢!”话音没有落地,程先生离开座位向门口走去。

    “今天遇到知音了,看吧你美滋滋的。”小汉中就像一个幽灵出现在婉宜的身旁。

    “木木很快就回家了!”婉宜兴奋地对小汉中说。

    “您相信那个男人的鬼话?”小汉中恶声恶气。

    婉宜没有接小汉中的话茬,推了她一下:“快找舞伴去,下工后,我请您喝八宝莲子羹!”

    “这还差不多!”小汉中嘴里不知嘟囔些什么就离开婉宜找舞伴去了。

    (十二)

    古城最著名的八宝莲子羹与火凤凰舞厅在一条街。

    从舞厅出来,街上行人稀稀拉拉,只有那些闪着的霓虹灯在呈现古城的繁华。

    推开张记粥馆,婉宜和小汉中找了一个靠墙的双人桌坐下。服务递上饭单,婉宜没接饭单,急忙说:“一盘南瓜饼,一盘锅贴,两碗八宝莲子羹。”

    “张姐,你真的相信那个男人的话?”

    婉宜点点头,然后说到:“不是我相信他的话,主要是他们不想养木木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的有点道理。自己喜爱的东西多少钱也不会转让给别人。那天狮毛头一开口就是我那狗值1000元。”

    “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把木木接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这几天我不知为什么憋不住尿了,我要上趟卫生间。”小汉中离开了桌位。

    要的餐还没有上来,婉宜随意拿起仍在餐桌上的饭单看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没有想到,八宝莲子羹还有这样不平凡的来历!”婉宜很认真看了起来。

    相传朱元璋少时为地主家放牧,过着吃不饱、穿不暖的生活。有一次,是腊月初八这一天,他在野外放了一天羊,到晚上还没有吃上一顿像样的饭菜。于是他就在野外到处找东西充饥。突然间,他在田边发现一只长得肥肥的大老鼠慌慌忙忙逃进一个老鼠洞里,朱元璋走近那个洞口,用树枝掏了掏,在老鼠洞中发现了一些各种各样的粮食,显然,这是老鼠的冬储粮。朱元璋掏了一大把五谷杂粮,其中有小米、玉米、花生、红豆等。他将这些杂粮洗净,煮成粥,吃起来美味可口。朱元璋做了皇帝后,仍惦记着他少时亲自做的“杂粮粥”他规定在御膳堂要做这种五谷杂粮粥,并钦定这种粥的名称为“腊八粥”御厨在粥中另加入芡实、莲子、桂花、桃仁、小枣等,使这种粥格外香甜可口。后来这种粥又传到民间,一直相延到今。

    小汉中从卫生间回来,这时要的餐也送来了。

    “萍萍,你可知这八宝莲子羹是皇帝御膳?”婉宜问了小汉中一句。

    “管他是不是皇帝的御膳,只要有钱,现在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?”小汉中夹起一个锅贴放进嘴里。“张姐,你知道不知道,红苹果现在可抖起来。那天我去华润万家刚好碰到她,那个老头推着车子跟在她的后面,上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吃。看那架势,红苹果哪像个保姆,就像一个被宠爱的碎女子。”

    “人有时候就是那样,前面的路是黑的,不知什么时候就撞上了大运!”婉宜用调羹搅了搅八宝莲子羹。

    “什么撞大运,我看红苹果成了那个老家伙的妾了。一个悲惨的家庭故事开始上演了!”小汉中嘟囔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不说红苹果了,听说最近你也交了一个相好?”婉宜问小汉中。

    “什么相好,就是给自己晚上找了一个解闷的。”

    “有人解闷也不错!”

    “你不愿意。现在那个男人不吃腥!”说完这句话,小汉中看了婉宜一眼,然后一扬脖,把碗里的粥喝完了。

    婉宜停了几秒钟,也把粥喝完。拿出手机看了看。“回家吧!”

    小汉中向服务生要了个食品袋,把剩下的南瓜饼和锅贴装进去。

    两人走出张记粥馆,小汉中拦了个摩的,就对婉宜说:“我捎你一段路?”

    婉宜摆摆手:“就这段路,我想一个人走回去!”

    “有些事不要犹豫,该出手时就出手!”小汉中向婉宜做了一个鬼脸,这时摩的已拐上了马路。

    (十三)

    回到家里,已经是半夜一点多了。婉宜没有洗漱就钻进被窝。

    放在以前,只要婉宜半夜回来,只要一打开门,她就会看到木木口里叼着拖鞋蹲在门口。可以说换拖鞋的那一瞬间,婉宜就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感。

    “木木就要回来了。”一想到木木,婉宜刚萌生的睡意一下无影无踪了。

    没有睡意,婉宜就拉开了床头柜摸出一本书看起起来。

    这是一本情感故事集。上面一则新编的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引起婉宜的注意。

    传统的故事讲得是杜十娘把百宝箱沉的到江底后,自己也含着泪水跳江自尽。可这则新编的故事,是杜十娘跳江被被船上的一位艄公救了,然后两人相亲相爱,让苦命的烟花女子有了一个完美的大结局

    婉宜是不相信这个完美的结局,不要说烟花女子,如今只要你在黑舞厅呆过,总会给人留下污浊无聊的谈资。

    不要为那些无聊文人编的故事费心了。但故事中的几首词写得很有意思,婉宜拿出自己每天记载花销的本子抄了上去:

    “那一天,你为天涯,我为海角,两两相望,不能相依的绝望。”

    “那一生,你在清水河畔,我在奈何桥旁;你深深的呼唤,我浓浓的情深。一生牵挂,我们终究不是童话,于你,只是我倾情一生错过的漫画。”

    写着写着,婉宜发困,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(十四)

    婉宜见到了程先生。程先生怎么成为自己的轮班长?

    下班的红灯亮了,轮班长对准备到更衣间换衣服的婉宜说今天轮班团支部搞活动,看电影大厂,厂里决定每个人都不能缺席。

    电影昨天小刚看过,回来后告诉她这是一部描写一家棉纺织厂改革的影片。一个好好的企业不知为什么走上绝境,再不改革就完蛋了。

    婉宜不是团员,而且每次搞活动都没有邀请她。这次是轮班长亲自告诉她,而且又是看电影,何乐而不为,就满口答应了。

    从更衣室出来,婉宜宛如两个人。

    在纺织厂,只要你穿上工装,戴上口罩,人与人之间就没有多大的区别,再俊俏的模样也就罩在云山雾海中。下班后,人与人的区别就明显了。加上婉宜人长的不错,加上又对着装特别在意,不少男工在背后给了她一个“弄堂公主”的绰号。

    婉宜和工友们来到电影院,大灯已经关了,银幕上开始播放新闻记录片。

    看着看着,电影院变成了火凤凰舞厅。程先生也变成了一个满脸横肉的粗野男子。

    “你他妈的装什么正经,老子掏钱了,就是寻找刺激。一个下岗失业的纱妞,还牛逼什么。摸你是高抬你,要不找几个烟民把你拾掇一下。“那人凶神恶煞地一把撕开了婉宜上衣的扣子。

    婉宜惊叫了一声,这时才知道刚才做了一个噩梦,枕头上洒满了泪水。

    (十五)

    婉宜刚刚推开火凤凰舞厅的旋转门,手抓包里的电话就响了。

    婉宜接通电话,才知道是程先生打来的,说半个小时后在舞厅对面的“小肥羊”火锅店门口见面。

    马上就可以见到木木了,婉宜一阵惊喜,急忙转过身出了舞厅。

    “张姐,今天有情况了?”婉宜和小汉中碰了个满怀。

    “我走时不知把煤气灶关了没有,我回去看看!”婉宜告诉小汉中。

    “这事不敢马虎!快回吧!”小汉中急忙说。

    今天的阳光真好,坐北朝南的“小肥羊”火锅店在阳光的照耀下就像披上一层金彩。

    婉宜立在“小肥羊”火锅店门前的广告牌下,向四周寻找程先生的身影。

    大约也就是十来分钟的时间,一亮宝马x6停“小肥羊”火锅店门前的停车位上。

    程先生摇下玻璃,向婉宜招招手。

    婉宜走上前拉开车门上了车。

    几声熟悉的狗叫在身后响了起来。婉宜惊喜地扭头一看,真是木木。

    后备箱放了一个橘红色的不锈钢笼子,白色的木木就关在那里。

    婉宜激动地起身探过头去,打开笼门,把木木小心翼翼地抱了出来。

    木木的小鼻子在婉宜手背上蹭来蹭去,小尾巴就像拨浪鼓不停地晃动着。

    “程老板,我不知如何感谢您?”婉宜的语气满是感激之情。

    “看来我的决定是对的。真没想到您对这只狗那么有感情,狗对你也是一样。”程先生感慨地说。

    “小张,我带您去个地方!”没等婉宜回应,车就发动了。

    (十六)

    半个小时候后,车停在了一片建筑工地。

    程先生打开车门。“小张,咱们转一转!”

    婉宜抱着木木下了车。

    在婉宜的感觉里,这片建筑工地位于古城的南边,也就是与西安的交界处。

    “小张,您感觉咋样?”

    “没有什么感觉?”

    程先生停了一会儿,然后对婉宜说:“现在没有感觉是实话实说。工程完工后,十二座法式的板式楼和中间5000多平方米的绿湖,将是古城最美的社区之一。”

    婉宜点点头。

    “今天,我请房建局王局长喝茶想拜托您作陪,不知您能赏脸不?”

    “我?”婉宜吃惊地望了程先生一眼。

    “那我就先谢谢您了,三个小时的酬劳1000元!”程先生打开副驾驶的门,拿出个包递给婉宜。

    这是黑白相间的坤包,一眼看过去,是真正的鳄鱼皮,自然价格不菲。

    婉宜摇摇头:“程老板,您把木木送给我,我就感激不尽,这包和钱也就算了!”

    “不要客气了,这是我的一点心意!”程先生把包挂在婉宜的肩上。“小张,现在咱们就去东云阁茶艺楼,我约王局长三点见面。”

    婉宜抱着木木顺从地上了车。

    (十七)

    每座城市,都有处飘散着古朴茶香的静谧之地。东云阁,就是古城最富有特色的茶楼。古城一位作家在一篇散文中是这样描述东云阁茶艺楼的:“步入东云阁,您就会感受茶文化的温馨和愉悦。坐在古香古色的茶室,饮着东云阁定制的香茶,平日里淤积的愁绪和烦闷,就会在袅袅的茶雾中不知不觉淡去”

    下车前,婉宜又把木木放进了后备箱的狗笼里。木木显得很乖,两只黑晶晶的眼睛湿润润地望着婉宜关上后备箱。

    婉宜跟在程先生的身后步入了东云阁。

    程先生定的是紫云轩。

    推开紫云轩的门,王局长还没有到。

    婉宜看了看紫云轩。可以说婉宜来古城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这样雅致飘逸的地方。

    紫云轩墙上挂着当代花鸟画家周彦生的牡丹图,所有的桌椅和柜子都是用红木特制的,一眼望去让人就有一种赏心悦目的舒适感。木器那绚丽花纹,在油润光泽的木料上,呈现出自然的鬼斧神工,木纹中不是夹蓄清晰生动的“鬼脸”就是呈现高贵的深褐色或神秘的紫赭色。做工精巧,造型如行云流水,若隐若现的古韵,展现让人着迷的独特魅力。置身在悠悠的淡木香中,您的心境不由得不蔓延一种舒展的想象,体验一种穿越历史的逍遥神游。

    “不知程老板今天又要唱哪出戏了?”大不咧咧的醋溜陕西普通话从走廊飘了进来。

    “王局长来了!”程先生告诉正在欣赏家具的婉宜。

    婉宜瞬间收回了盯在红木家具上的目光。

    “欢迎!欢迎!”程先生拉开紫云轩的滑道门满脸堆笑。

    “几天不见,程老板的生意越做越大?!”三个人鱼贯式进了包间。

    “这是我们公司办公室的小张。小张,这是王局长,刘科长,武工!”程先生笑盈盈地说着。

    “谢谢各位领导!”婉宜向大家鞠了个躬。

    “程老板,今天怎么这么客气?”王局长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见到领导精神爽。”程先生笑了笑。“今年三月我跟古城茶叶商会马会长去杭州采茶,弄了一点正宗的杭州狮峰茶,今天就请各位领导品一品。”程先生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个木盒,随手打开了盖子。

    刹那间一股清香在紫云轩飘逸。

    “恭敬不如从命!”刘科长鼻子翕动了几下。

    程先生按了按茶几上的按钮。

    也就是十来秒钟的时间,茶艺师推门而入。

    茶艺师是一位妙龄女子,在唐装的衬托下楚楚动人。她第一个动作就是拿起程先生放在茶案上木盒看了看,一脸惊喜地说:“好茶!好茶!这茶是今年我在东云阁见到最好的。各位领导真有茶缘!”

    茶艺师边准备泡茶,边说到:“西湖龙井位列中国十大名茶之首,茶叶“色绿,香郁,味醇,形美”堪称‘四绝’。西湖龙井茶有狮峰,龙井,云栖,虎跑,梅家坞五个品类,以狮峰为上品,且以‘明前茶’为珍品。‘天下名茶数龙井,龙井上品在狮峰。’狮峰龙井之所以驰名,还要感谢乾隆爷。传说当年乾隆皇帝下江南时,来到杭州龙井狮峰山下,学着茶女采茶。刚采了一把,忽然太监来报‘太后有病,请皇上急速回京。’乾隆皇帝赶回京城,也带回了一把已经干了的杭州狮峰山的茶叶,散发着浓郁的香气。太后想尝尝这茶叶的味道,泡上喝了一口,双眼顿时舒适多了,喝完了茶,红肿消了,胃不胀了。太后高兴地说‘杭州龙井的茶叶,真是灵丹妙药。’乾隆皇帝立即传令下去,将杭州龙井狮峰山下胡公庙前那十八棵茶树封为御茶,每年采摘新茶,专门进贡太后。今天诸位喝的茶,我没有猜错,就是胡公庙今年的明前茶!”

    茶过六巡。茶艺师起身:“诸位领导请慢用!”鞠躬后离开了紫云轩。

    婉宜看到茶艺师离开,犹豫了一下就坐在茶艺师的位置:“我给大家泡茶!”

    婉宜把杯子里的茶倒进每个人前面的茶杯,然后熟练泡起茶来。

    “张主任学过茶艺?”王局长显得高兴。

    “我们老家有喝功夫茶的习惯”婉宜轻松地说。

    程先生一脸笑容对婉宜说:“服务好了,王局长满意有赏!”

    得到了木木,婉宜的心情本来就不错,加上紫云轩精致的红木茶案和上等茶品,她显得很兴奋。尽管婉宜没有刚才那位茶艺师年轻水灵,但她曲线分明的身材,特别坐在红木墩墩上,高于茶几丰满的胸脯更让人有一种茶香人艳的遐想。

    喝着喝着,王局长说要去洗手间,程先生就陪他离开了紫云轩。

    (十八)

    东云茶艺阁除了各式各样名茶外,还可以提供特色的便餐。

    喝完茶,吃完饭,夜幕降临了。

    从东云阁茶楼出来,婉宜就对程先生说:“时间不早了,就送我回家吧!”

    程先生没有接婉宜的话,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卡,悄悄说:王局长还想请您去ktv唱歌。今天这个忙您一定要帮。让他玩的开心,答应办预售证,我就送您一套128平米的房子和20万元!”

    婉宜迟疑了一下,就把那张卡接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您坐王局长的车,我陪刘科长和武工洗脚。狗明天我亲自送到您家!”

    婉宜点点头。

    婉宜没有想到王局长去竟是古城海滨国际大酒店的ktv。

    看着送来爆米花和果盘、饮料的服务生离去,王局长一把拉着婉宜的手:“一见面。我就喜欢您!”

    婉宜飞了个媚眼,抽出自己的手:“王局长,您点什么歌?”

    “咱俩先合唱一个敖包相会吧?”

    婉宜点好曲子,把话筒递给王局长。

    世上的事还真怪。王局长说起话那醋溜的陕西普通话让人起鸡皮疙瘩,可唱起歌来,不但发音纯正,节奏也掌握的好。

    原来就爱唱歌的婉宜,很少碰到有水准的歌伴,加上古城海滨国际大酒店的ktv环境优雅,音响又是第一流,婉宜的兴趣一下刺激起来,也就放开了歌喉。

    唱着唱着,婉宜感觉有点热,就脱掉外衣。

    正举着话筒放声青藏高原的王局长,一把把婉宜搂进了怀里。婉宜也紧紧拥抱着王局长。

    两个人声情并茂唱完了这首曲。坐到沙发上,婉宜从茶几上取出消毒毛巾递给王局长。

    王局长擦了擦脸,兴奋地对婉宜说:“小张,你的歌达到了专业水平!”

    婉宜剥了个香蕉递了过去:“王局长唱得真棒!”

    “一年300多天,不是酒店就是歌厅,五音不全也会磨的声准了!”王局长拿起婉宜手拍了拍:“这里没有什么王局长,有的是你王哥!”

    “王哥”婉宜温柔地叫了声。

    王局长瞬间将手伸进婉宜的内衣内。“真是明星奶!”

    婉宜轻轻把王局长推了一下:“王哥,妹子有事求您,您肯答应吗?”

    没等婉宜的话音落地,王局长忙说:“妹子求哥,天大的事都给办。明天就让程老板找我!”

    婉宜顺势亲了王局长一下。

    (十九)

    婉宜刚从连衣裙下把内裤掏出来,包间的门一下被撞开!

    “不许动,公安局的!”几位身穿公安制服端着摄像机人一进来就打开了明灯。

    婉宜慌张地双手捂着了脸,粉红色的内裤掉到了脚下。

    最可悲的是王局长,赤露的下身刚才硬邦邦的那玩意一下软了。

    王局长一下跪倒在地上:“罚多少钱都可以?”

    “没有想到你王局长还能求人!”一位公安干警用脚踢了踢王局长肥大白花花的屁股。“看你这个怂样!快把裤子穿上,跟我们到分局一趟。”

    来到渭城分局,婉宜被带进了审讯室。

    婉宜说她不是卖淫,说和王局长相好。

    “你连相好的名字都不知道。还说你不是卖淫。告诉你,比你嘴硬的人我见得多了。”

    婉宜再没有出声,这时她想起小汉中告诉过话,犯了事遇到雷子,最好什么都承认,细皮嫩肉是经不起折腾的。

    对婉宜的笔录很快就结束了。处罚的结果罚款3000元。

    婉宜没有那么多钱,只有到取款机取。

    审讯的一位警察押着婉宜走出渭城分局时,婉宜看到正准备上车的王局长。

    “王局长!”婉宜喊了声。

    王局长连头都没抬,慌忙钻进车里。轿车一溜烟开跑了!

    (二十)

    从公安局出来,晚上婉宜就开始发烧。

    已经是早上九点钟了,冬日暖暖的阳光在淡绿色窗帘上跳动。婉宜想起昨晚的事,心里就像吞了绿头大苍蝇恶心透了。

    没有想到她婉宜也有今天,当初她来到火凤凰舞厅,不知怎么被她师傅知道了。一天她还没有起床,赵师傅就来敲她的门。

    以前她也隐隐约约听说过赵师傅解放前在上海当过舞女。上海一解放就被安排到纺织厂当了工人,后来支援大西北建设就来到了古都棉纺织厂。

    那天,不知为什么师傅赵显得很沮丧,一个劲说舞厅不是女人呆的地方。任何人都受不了金钱的诱惑,到后来,钱也许有了,但人却变成了鬼。

    如果从东云阁茶艺楼出来坚持让程先生送自己回家一切都不会发生。世界没有后悔药,再说120平米的房子,还有20万元,她婉宜根本抗拒不了那样的诱惑。

    婉宜不愿再想下去,现在唯一就是程先生今天能把木木送回来。

    婉宜拿起电话,随后又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。说实在话,她此时真想给程先生拨个电话,但又怕给程先生带来不需要的麻烦。

    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。婉宜知道快12点了,楼上周师傅上小学的儿子中午放学了。

    12点,还不见程先生的电话,婉宜按捺不住接回木木的渴望,就拿起电话,输进了程先生的号码。

    电话传出了是“你拨的电话不在服务区,你拨的电话不在服务区”

    婉宜失声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(二十一)

    婉宜来到火凤凰舞厅,迎接她是一片诧异的目光。婉宜知道她在海滨国际大酒店的事这里姐妹都知道了。

    世上的事都是这样,特别在火凤凰舞厅这样的娱乐场所,没有事还要弄出点事,何况现在出事是她婉宜:一个在舞厅有点清高的女人,一个在舞厅还挑舞伴的女人就是这样鹤立鸡群的女人倒在了128平米的房子和20万元钱钱,可悲的她连房子和钱的影子都没有见到。还算婉宜平常从不嚼舌头,加上有点侠气,议论都在她的背后悄悄进行。

    现在只有小汉中同她还打个招呼。婉宜明显感到小汉中的招呼显得有点勉强。

    看来赵师傅的话说对了,舞女的命运不管是在旧上海还是在今天都是一样,所谓的舞女,说破了就是有钱男人的玩物。

    婉宜不愿意多想了,对她来讲,开弓没有回头箭,一个纺织厂的挡车工,没有知识和文化,要想不出力多挣点钱,生活的好一点,不当舞女她又能干些啥吗?

    婉宜长长舒了口气,她用眉笔把眉描了描,作出一个笑盈盈地样子游离在男人中间,寻找着舞伴。

    (二十二)

    时间是忘记痛苦最好的良方。

    古城海滨国际大酒店那件事在婉宜的记忆中慢慢地淡薄了。就在这时,婉宜接到母亲的电话,说父亲脑溢血住进了县中心医院。

    婉宜急忙告诉母亲,不行她现在就去买票回来。

    “家里照顾你父亲有人,现在最缺的就是钱。重症监护室一天要2000多元。大夫让先准备10万元!”电话那头传来母亲深深的叹息声。

    “钱我想办法!”婉宜安慰着母亲。

    放下电话,婉宜急忙从箱子里拿出了存折,数了数,一共是112000元。

    那天婉宜没有到火凤凰舞厅,一家银行一家银行取出钱汇到了母亲指定的账户!

    (二十三)

    每天婉宜都要来打电话问一问父亲的病情。

    母亲告诉婉宜,由于钱充足,父亲已离开了重症监护室,病情稳定。母亲还说父亲醒过来说的的第一句就是,这次多亏了婉宜,婉宜是个孝顺的孩子!

    婉宜悬挂的心放了下来,多挣点钱让父亲好好治治病。

    为了钱,婉宜接受了武大山的邀请。

    下到舞池,婉宜就后悔了。她真的害怕武大山今天在她身上使坏。那一次武大山同小汉中跳舞,就用手抹着辣椒面塞进了小汉中的yīn道。疼的小汉中发疯似得跑到隔壁的地段医院做了yīn道清洗。

    也许婉宜的担心是多余的。这不武大山规规矩矩的,连乳房都没有碰她一下。

    就在婉宜开始放松时,武大山把嘴凑到婉宜耳根:“妹子,听说您现在有雷子罩着。”

    婉宜没有接武大山的话茬,只是轻轻说:“不知为什么我心有点烦!”

    曲终离开舞池,武大山没有同婉宜坐在一起,而是被小泾阳叫到了一边。

    明曲结束了,黑曲也就开始了。婉宜万万没有想到音箱里飘出的竟是香港歌手周杰伦的青花瓷。

    “但愿武大山不要来了!”想法刚在心泛起,武大山就拉着她进了舞池。

    “武哥,我今天心烦的很,跳完这一曲,钱就算了,我想早点回去休息。”婉宜强打笑颜说。

    “在这个舞厅,只要我武大山不乐意,没有那个舞女的日子好过!”武大山说着说着嘴就在婉宜的脸上啃了起来。

    婉宜挣扎着把嘴扭到一边,武大山满嘴的烟味让婉宜恶心的不得了。

    婉宜嘴扭到了一边,但身子却被武大山一只手用力地抱着:“不让老子高兴,我看你是不是不想在这里混了!”武大山说着说着,空着的那只手伸进了内衣,两只乳头被紧紧地抓着。

    婉宜的眼泪流了下来,她使劲要摆脱武大山。

    武大山突然松开了婉宜的乳头。婉宜也就不再用力挣扎了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,武大山一把撕掉婉宜的外衣,恶狠狠地大声喊道“你这个臭婊子,让雷子操的家伙,活着还不如死去!”

    就在这时,黑曲结束了,明灯亮了。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,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立在舞厅中央的婉宜和武大山。

    婉宜的上衣已被撕掉,白兔般的乳房急剧地跳动着。

    “告诉你婊子,老子有艾滋病,不听我的话,我就毁了你!”武大山还在大声喊。

    “什么!”婉宜大叫了一声,双手抱着肩,转身向化妆衣间跑去!

    (二十三)

    婉宜无意识地走出了火凤凰舞厅。

    火凤凰舞厅外停了两三辆出租车,婉宜随手打开一辆就钻了进去。“到古都棉纺厂生活区北门。”

    出租车滑动了,五颜六色的霓虹灯被抛在了车后。

    婉宜似乎想起了什么,好像她从化妆间出来时,小汉中喊了她一声。婉宜有点后悔,心里再堵,也应该同小汉中打个招呼。在舞厅这几年,她最好的姐妹就是小汉中。尽管有时这个小娘们认钱不认人,但是话说过来,不挣钱谁愿意到那个肮脏的地方。

    “到了!”出租车司机的声音打断了婉宜的思维。

    婉宜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钱从栏杆递给了出租车司机,然后推门下了车。

    “找钱!”司机喊了声。

    婉宜摇摇手,连头都没回消失在漫漫的黑夜中。

    婉宜走到楼下,发现自己家有光影闪烁。她急忙上楼打开了屋门,才发现自己中午离家时忘记关电视机了。

    婉宜扫了电视屏幕一眼。恰好此时正在重播都市新闻。有一条新闻引起了婉宜的注意。去年参加江苏卫视寻亲节目的一位女嘉宾杀害他的新婚丈夫。

    婉宜有点弄不懂。当初成为天下人羡慕的情侣,今天为什么反目成仇。电视上说,那位女的竟刺了男的42刀。能有多大的仇恨。婉宜叹了一口气。别人的事,就是别人的事,现在自己的事还刨不清。

    很快,婉宜关上了电视,关上了灯,脚也没有洗,衣也没有脱,静静地躺在沙发上。

    窗外只有风声。婉宜知道这要放在以前,正是古都棉纺织厂中班下班、夜班上班的时间。那时企业效益好,上班的脚步声也铿锵有力。现在好了,企业不行,一到晚上十点钟,生活区人影稀疏。

    不知为什么?婉宜的此时的脑海突然出现小刚、程先生、王局长、武大山相互叠加的身影。

    泪水无声无息在婉宜的眼角淌着,她的心中五味杂陈。

    与小刚结婚,再分手回顾自己的人生,看起来真象做了一场梦。

    突然,婉宜象着魔似的,打开大立柜的门,从里面拉出一个行李箱,掏出一个相册翻了起来。

    相册的第一页贴着一首诗,那是她与小刚分手的那天晚上写的。那天吃完分手餐后,她一个人回到家里,心里空落落的,就在一张信笺上涂写了那些句子:红尘陌上,独自行走,绿萝拂过衣襟,青云打湿诺言。山和水可以两两相忘,日与月可以毫无瓜葛。告别两人的日子,此时,只剩下一个人的浮世清欢,一个人的细水长流,一个人的惆怅相思!

    婉宜记得,写完后,她轻轻吟读了起来。读着读着,心里舒坦的多了。

    不知为什么?今天她在读这首诗时,心中沉甸甸的“你这个臭婊子,活着还不如死去!”武大山恶狠狠的声音在耳边轰鸣着。

    企业破产还没有三年,婉宜就觉得自己的人生之路就要走到了尽头。以前,她特别害怕“死”就是没有理由推掉的追悼会,她都躲在人群的最后面。今晚为什么“死”这个字对她来讲,总有一种安祥的归宿感。

    她脑海清楚地涌现出她出嫁的那天晚上,妈妈告诉的那几句话。当时她没有在意,没有想到,15年后的今天,那些话在她的脑海里翻腾着。

    妈妈说,世事险恶,一个女人在外边混很难有好日子!

    想着想着,婉宜的泪水唰唰地流了下来,此时她最想大声告诉妈妈,忘掉你这个丢人现眼的女儿吧!

    婉宜纸巾擦了眼角的泪水,从手抓包拿出眉笔,毫不犹豫地在餐巾纸上写道:“房子留给罗伟刚,还有点积蓄麻烦邮给我的父母!”

    婉宜做完这些就走进了卫生间。

    婉宜从窗口跃下的那一瞬间,梧桐上的麻雀喧腾起来。

    就在此时,古城一位诗人就住在对面三楼的一间房子里,那天诗人正为没有灵感焦躁不安,没有想到,夜半树上喧嚣的麻雀却给他带来了思维的闪光,他急促在电脑上打下下面的诗行:

    深夜

    风静了

    连喇叭花都闭合了

    突然

    梦中的麻雀

    发出激动地喧嚣

    把星空的皱褶晃动

    一片飘落的梧桐叶

    一定听懂了麻雀的絮语

    它会

    在明天有露水的清晨

    告诉一只慢慢爬行的蜗牛

    发生颤抖夜晚的故事

    (二十四)

    婉宜火花的第三天,谁也没有想到木木回来了。

    那天早上,古都棉纺厂寂静的院落突然响起清洁工黄婶的喊声:“木木回来了!木木回来了”

    尽管狗的体毛脏成了絮絮,脖子上挂着挣断的链条,脊梁上裂了个长长的口子,殷红的血在渗着,但是鼻梁上那个红痣这座楼的住户最清楚:真是木木无异。

    慢慢地来看木木的人多了起来。

    木木悄无声息地卧在婉宜坠落死亡的地方。

    人们无声地端来馒头、火腿肠、牛奶等,轻轻地放在了木木的四周,但是木木连看也不看一眼,它把头紧紧地贴在水泥地上,眼眶里盈满泪水

    第3天,木木死在了哪里,它的身上络满了金黄色的梧桐树叶。

    几位好心的住户,就在旁边的一个梧桐树下挖了个坑把木木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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